二律背反（赤黑）——19
第十九章
自那天下完雨后，天气放晴，之后便再也不见雨水，气温骤降，太阳却一直很大。黑子将那盆子持拿回图书馆，半露养起来——白天栓在茶水间的阳台上，晚上拿回办公桌，隔3到5天浇一次水，长势非常快。然而冬季的阳光不可能太充裕，难免有了些徒生的现象。优纪知道后，建议他可以适当少浇点水，毕竟徒生之后就不是太美观了。
就这样，陆陆续续地养了一个多月，时间终于紧赶慢赶地到了十二月份中下旬。
某天早上黑子起床，照着镜子，发现短的扎手的头发总算变长了些，有了点起色。
而过节的气氛也开始浓烈起来，周末黑子和赤司去买生活用品和食材的时候，整个超市都贴满了圣诞老人的贴纸，工作人员们也都带着圣诞帽子，一楼正中央还立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，上面缠满了彩灯，挂着一个个五彩斑斓的礼盒，有大有小。
赤司这种平日和节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，也被今年这样的节日氛围感染了。
他问黑子：“今年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？”
黑子有点惊奇道：“赤司君过圣诞节吗？”
赤司摇摇头，“以前不过。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，“今年有点想过——宣传力度做的不错，不是吗？”
黑子道：“近几年都是这样的，赤司君只是以前很少出门吧。”
赤司道：“所以我这样的山顶洞人偶尔也想要跟随大流时髦一把。”他看着黑子，笑意盈盈，尽管这笑意在黑子看来完全是一副不要脸的态度。“一起去看电影吧。”
黑子想着那天也无事可做，颇为无奈地点点头，算是答应了，又问他：“赤司君，今天几号？”
“二十号。”赤司愣了愣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黑子看见打折的标签，径自推着车去冷藏区买酸奶了。
最后两个人去结账，因为购物满了一定的限额，在前台的服务柜台那里领到了两顶圣诞帽。
被当做奖品随处发放的圣诞帽形状还是很大众的丑，戴在头上非常显蠢，于是黑子只好把这个当做收藏一样，看了一眼就揣在袋子里不管了。
他转头一看，赤司竟然把帽子正正经经地戴在了头上。
“赤司君，你......”黑子嘴角抽搐了一下，没忍住，笑了出来。
赤司疑惑道：“不好看吗？”
黑子：“......”
黑子：“......好看。”
赤司也跟着勾了勾嘴角，大约也是知道好看不到哪里去，伸手从购物袋里面顺出了黑子的那顶圣诞帽，极快地给他套在头上。
黑子一愣，急忙想去摘下来。
“别动。”赤司抓住他的手，又给他按按好。
黑子只好放下手，无奈道：“赤司君......”
赤司摩挲着黑子帽子边缘露出来的不短不长的发茬，“很好看。”黑子惊讶地抬头看他，赤司温柔地朝他笑了笑，俯身亲吻了他的眼睑，唇上萦绕着雨中樱花淡淡的冷香。“我说真的。”
而赤司的身上依旧带着那股温暖的木质香味，沉稳又独特。他靠过来的时候，那种安心的感觉一刹那间充满了整个空间，仿佛什么都不足以为惧。
黑子就着相拥的姿势，摸索着牵起他的手，十指渐渐相扣。“晚饭吃汤豆腐吧。”
“嗯。”
黑子在厨房翻箱倒柜，终于找出了很久之前母亲从家里寄过来的砂锅，他仔细擦洗了一遍，将它架在流动式的瓦斯炉上。赤司拿着湿毛巾擦净海带的两面，然后放入另一个锅里，倒入清水直至没顶。
他感慨道：“好久没吃汤豆腐了。”
黑子将剩下的海带和一些作料洗净，粗略地切成了丝，搁在盘子上，闻言便道：“我也很久没吃了。”
赤司微微一笑：“这次还托你的福，平时忙的时候，满脑子都是合同和饭局，哪里还记得吃什么汤豆腐。不像以前在京都读高中的时候，虽然也忙，但是每个周末只要一有时间，总要去南禅寺那里吃一碗奥丹的汤豆腐。”
“南禅寺的奥丹汤豆腐的确是很有名，不过我并没有吃过，只在南禅寺的顺正那里吃过一次。”黑子回忆道：“那里的水很特别，胡麻豆腐，还有一些别的小吃也很好吃。”
赤司点点头，“胡麻豆腐倒是有一个别称。”
“什么别称？”
“日料店的暴利小食——以前听一个客户说的。”
黑子想了想，“也是，只要淋上点沙拉汁就可以单独卖出去，的确很暴利。”
两人交谈间，锅里的浅黄褐色的汤汁开始兀自翻滚，赤司看看时候差不多，掀开锅盖，倒了些酱油进去。
满室飘香。黑子呢喃道：“真暖和。”
赤司但笑不语。
调料汤汁做完后，黑子把切块的豆腐和海带小心翼翼地放进砂锅，然后倒入水加温。赤司找了个小碟子，将作料摆盘，移上桌子。
“我开动了。”
不得不说，在冬天吃汤豆腐，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。黑子拿着漏勺捞上一块细白的豆腐——他特地买了手工制的豆腐，虽然没有机器做的精细，但胜在口感扎实绵香。
赤司在饭桌上很少说话，黑子也不是多话的人，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一锅豆腐和配菜。
吃完后，黑子去厨房放碗筷，惊讶地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。
“今年的雪来得倒是特别早，”赤司调了调水温，把碟子泡进去，朝窗户外看了一眼，“平时都要一二月份才下。”
黑子拉开厨房的窗户，探出头往楼下看，地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，像是下了有一会儿的样子。
“把窗关上。”赤司拉他回来，关上了窗户，无奈道：“当心感冒。”
黑子直起身子，“赤司君，我下去一趟，等一下我。”
赤司莫名所以，却也没有多问，只以为这是他逃避洗碗的借口，“别去玩雪，出去套件大衣，把围巾围上——就挂在玄关那里。”等了一会儿，外面毫无应答，赤司放下洗到一半的碗，走出去一看，发现黑子早就跑没影了。
“真是......非得感冒了才知道教训。”他叹了口气，回厨房洗碗去了。
就在他刚收拾好碗具的时候，黑子回来了。而且果然如赤司之前所料，他穿着刚刚的家居服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，回来后发顶还带着未融化的雪花，满身寒意，嘴唇都冻青了。
赤司眉头一跳，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一个东西。
“这是......”
黑子瑟瑟发抖，赶忙套了件大衣上去取暖，边套边说：“这是蛋糕。”
“怎么突然想吃蛋糕了？”
黑子反问道：“赤司君，今天几号？”
“......二十号啊。”
“所以......”黑子把蛋糕放上桌子，拆开丝带，动作小心地拿开了盖子，“生日快乐，赤司君。”
赤司有一瞬间的迷茫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，“今天......是我生日？”
“对。”黑子给蛋糕插上蜡烛，用打火机点火，然后将蛋糕往赤司那边推了一推，“请许愿吧。”
赤司看着他恬静无害的眉眼，无声地笑了笑，“好。”
这是他自从小学五年级之后，过的第一个生日。
赤司慢慢闭上眼睛。他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，反而一下子记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。
他想起母亲去世那天他腮边泪水的温度，想起父亲失望时候的严厉神色，想起手握篮球时候掌心的触感，想起高中输掉的第一场篮球比赛，汗水沿着肌理淌下来那种痒痒的触感，想起黑子眼中从不放弃的执着。
四周一片寂静，他仿佛听到窗外的雪花贴着墙边簌簌落下时候的细小声音。
他一直相信人定胜天，可是在这一刻，他竟也忍不住希冀神明，希望这一刻的时间可以无限延续。
怎么办，他想，那种幸福好像可以溢出心脏的感觉，只尝过一次，就没有办法戒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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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黑夫夫的虐狗日常，作者在前线受到一万点暴击，已倒地阵亡。
对了，在这里说一声，子持年华的根算是相当细的，可能比较适合广浅口的花器，既宽敞，有利于繁衍，又不会因为积水而根腐。这里只是为了剧情需要，忽略作者作死似的一定要拿海螺做花盆这一BUG。
还有一章！完结倒计时，莫名感动。
粉丝突破一百，大家不要大意地来点文吧~具体请看我上一条推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