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律背反（赤黑）——18
第十八章
黑子和优纪互相商量了很久，最后决定用海螺来做花盆，做成垂钓型的，挂在门上面。
优纪看着他拿着海螺穿洞，突然想到些什么，说：“其实现在有空中盆栽，利用磁悬浮的技术，盆栽可以悬浮约半英寸。”她比了比，“大概那么高。不过感觉大都没手工的好看，而且没心意。”
黑子刚想接话，这时小野田“哗——”地拉开阳台的门，探进头来，语音有些咬牙切齿：“优纪，你小内侄女来......”
话音刚落，一个咋咋呼呼的人影猛地冲了进来，挤开了小野田，兴奋地大叫：“姑姑姑姑！”
黑子循着声音看过去，只见一个穿着公主裙，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目光灼灼地站在阳台的门口，怀里还抱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芭比娃娃。那张脸看着莫名有点眼熟。
还没等黑子想起些什么，她就发现了黑子，于是歪着头问他：“你是谁啊？”然而不等黑子说话，她便恍然大悟道：“照片里面的叔叔！”
黑子疑惑地眨了眨眼，“照片？”
“也不对啊，”小女孩看着他的头发，自说自话：“照片里的叔叔头发还要长，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短？”
黑子：“......”
“好啦。”优纪走过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，“别调皮了，黑子君可是客人哦，不准乱说话。”
小野田趁机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就是就是，就知道调皮。”
谁知那小女孩立马不安地扭动起来，一挥手就打开了小野田的手，愤愤道：“我才没有调皮！是真的！我在赤司叔叔房间里面的桌上看到过长得很像那个叔叔的照片！”
优纪奇怪道：“赤司叔叔？”
电光火石间，黑子突然想起来，这个女孩子好像是小野田婚礼上那个失踪过的花童——当时他还觉得她的脸部轮廓和赤司长得有点像。
“是啊，赤司叔叔的房间有一张这个叔叔的照片。”小女孩看着小野田，重重地哼了一声，“赤司叔叔和我说那是他国中时候篮球部里的同学。”
优纪带着点惊讶看向黑子，问道：“黑子君以前国中是...？”
“......帝光中学。”
“啊......那真是缘分，”优纪笑道：“黑子君和我堂哥原来是一所学校毕业的。”
姓赤司的人太少，黑子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，顿了顿，沉吟道：“你......”
优纪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，笑了笑，“我原名叫赤司优纪，赤司征十郎是我的堂哥。”
明明有人说过，世间无巧合，万物皆当下。
既然这样，那为什么呢，人们一生中总是遇到很多无关因果的缘分。
有时候会是有缘无分，有时候会是有份无缘，更有甚者，是无缘无份。
黑子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想起以前国中那段快乐和痛苦并存的时光，想起赤司从温柔到后来陌生的目光，最后点了点头，淡淡笑道：“嗯，真是缘分。”
小女孩睁大了眼睛，“姑姑姑姑，什么是缘分？”
优纪摇摇头，捏了捏她的鼻子，“调皮鬼，你以后会知道的。”
所幸小女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，她满心都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，直嚷道：“姑姑带我去玩积木！”
优纪拿她没办法，只好对黑子说：“失陪一下。”
黑子点点头，看着她抱着孩子走了出去。
这时小野田才反应过来，大惊小怪道：“你和赤司认识啊！”
黑子重新坐下来给海螺穿孔，听闻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“你和他关系怎么样？”小野田在他旁边坐下来，“当时过年我去见家长的时候，那个赤司征十郎正好在他们家做客，那气质，真的是名门出来的人，看着都觉得高不可攀。”
黑子道：“关系还好。当时国中是一个篮球部的，和他有点接触，他人挺好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小野田咽了口口水，“当时他还问了我几句话，我都差点没给他吓死。”
“没有那么夸张吧。”黑子失笑，“他问了你什么？”
“他问我，工作是什么。我说是在图书馆工作的。然后他又问我，现在是和父母一起住吗。我说不是，和同事一起租房子住，但是我准备搬出去住了。”
黑子愣了愣，“还有呢？”
“还有啊，”小野田想了想，“对了，他可能不知道我和优纪在看房，就问我为什么搬出去住，是因为和室友的性格不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。我就说不是，然后聊了些你的事情，最后他就向我要了房子的地址，说他有个朋友也想要租房子，想去看看。”
“这样......”
“不过我觉得挺奇怪的，既然是他的朋友，应该还挺有钱的，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小公寓呢？不过再多我也没问，和他说话心脏都快蹦出来了，受不了。幸好婚礼那天他公司出了一笔大生意，没时间来参加，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招待好......”
黑子沉默不语。
说到这里，小野田猛地一拍大腿，“话说回来，你那个后来的合租舍友不会就是赤司介绍过来的吧！”
黑子手一抖，否认道：“应该......不是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小野田摇头晃脑，“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。”
黑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，便随口道：“不过嫂子长得和赤司君不太像，没想到会是赤司君的堂妹。”
小野田点点头，“优纪是领养来的孩子，所以不像。不过现在很多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也长得不像，就算有点血缘关系，长相上表现出来就差太多了。”
黑子眼睛晃了晃，低声道：“......嗯。也是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黑子没有带伞，只好在下车站台的候车室里百般无聊地等雨停，过往行人匆匆，竟无几人愿意驻足观赏雨景。远处天色灰蒙，满街萧索之意，他隔着玻璃门看着外面，迷迷糊糊听到候车室的电视正在放天气预报，主持人用一如既往的甜美嗓音说道，寒潮快来了。
黑子捧着热茶，将头更深地埋进围巾里，直到温暖的木质香味充斥了他的整个嗅觉。
那是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，仿佛多长时间的滞留，都可以当作是茶余闲谈后的消遣时光，可以让他相信，他终归会回到最初的地方。
终于到将近九点的时候，雨势渐小，慢慢地停了。
候车室的人们蜂拥而出，暗沉的黑夜，沿路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渍在路灯下，像是一面面光可鉴人的镜子一样，明亮非常。雨后的空气异常新鲜，不似白天的沉闷，带着独特的青草香味，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翼。
公寓楼下不远的街道上有个24小时便利店，路过的时候，黑子鬼使神差地绕进去打包了两份关东煮。
“哲也？”
黑子转过头，看见赤司站在店门口，朝他微笑，“没吃晚饭？”
黑子结完账，拎起购物袋，走出门口，“不是，”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笑意，“宵夜，买了两份，赤司君要吃吗？”
两个人在便利店附近随便找了个座位，坐下来吃热气腾腾的关东煮。赤司有点猫舌，便掀开盖子等关东煮凉一些再吃。
“赤司君怎么出来了？”
“屋子里太闷了，看雨停了，就出来走走。”赤司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，示意他擦擦嘴。“谁知道正好就碰到你了。”
黑子吸了吸鼻子，接过纸巾，“谢谢。”
“你的围巾干了，我替你收起来放在抽屉了。”赤司看着他，笑意渐浓，“而且你竟然用洗衣机洗围巾，毛都沾到别的衣服上了。”
黑子羞赧道：“真的很抱歉。”
“没事。”赤司拆开筷子，低头喝了一口汤，“以后注意点就好。”
黑子偷偷转头看他，赤司的侧脸很柔和，肤色本来是有点苍白的，因为喝了热汤的缘故，带了淡淡的血色，看上去亲近很多。
他无声地翘起了嘴角，抬头看夜色，发现今晚的月亮竟然是又亮又圆。
一如他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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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脑出了点问题，修复完了以后office全废，弄了半天，找不到office2010版的word，一怒之下下了wps，突然觉得竟然也是很好用的，嗯。
文的话，还有两章应该就完结了。